顾冉歌

人如何表达就如何存在

【苏靖】09:09 七年之痒

 

梗来自《老婆这周要出墙》

 

各位小可爱们愚人节快乐!

 

 

萧景琰企图弄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他手里机械地刷着瓷碗,橡胶手套摩擦出难听的声音,白色的泡沫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又消失。

 

“长苏!”

 

“长苏!”

 

“长苏……”

 

叫第三声的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可笑,于是低吼声转变成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的呢喃。

 

梅长苏上周已经搬出了这个屋子。

 

虽然过错方是他萧景琰,但是结婚七年他们那样相爱,以至于梅长苏无法对他恶语相向。

 

“既然你爱上林殊了,那我们就离婚吧。我就不祝福你们了。房子就留给你了。”

 

梅长苏走得潇洒,一件衣服也没带。

 

那天晚上萧景琰蹲在卧室里暗自祈祷他回来,然而第二天上门的家政小哥按照长长的清单把属于梅长苏的所有物品全部打包带走扔掉,顺便把穿着钥匙的信封转交给了他。

 

萧景琰这才感到绝望。

 

梅长苏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碗啪的一声落在水池里摔破了一个口子,萧景琰停下洗碗的所有动作,安静地坐在客厅宽大的双人沙发上。

 

像个冰冻的雕像,连呼吸也若有似无。

 

 

 

梅长苏见过林殊。

 

林殊总是穿着T恤牛仔裤,看起来无比的阳光青春,充满着蓬勃的朝气。

 

叫人看了就忍不住微笑。

 

若拿个植物作比方,非向日葵莫属。

 

和他截然相反的类型。

 

毕竟他一个病秧子,永远没法像林殊那样干净而充满活力,久病之人的那种郁气缠绵在他身上的每个角落,他必须竭尽全力去掩饰。

 

如果萧景琰爱上的是林殊的话,他自认没有办法去挽回。

 

梅长苏说不上来看到萧景琰手机短信的那一刻是个什么感觉。

 

他知道萧景琰绝不可能是会做出越轨行为的人,他们十年的感情,七年的婚姻也决不会作假。爱一个人的眼神是无法掩饰的,他常常沐浴在萧景琰的这样的目光里。

 

可是林殊毕竟是萧景琰的初恋。

 

萧景琰的高中毕业照里夹着林殊的照片,背面一行青涩的字迹:金陵城里最明亮的少年。

 

所以梅长苏动摇了。

 

“景琰,两年了你该给我个答案了。周日,老地方见。你的殊。”

 

他仔细地回忆起这两年来萧景琰的举动。他升了职,工作渐渐地繁忙起来。——时不时就要加班,出差。参加了一个梅长苏不大感兴趣的活动,每个月底的周末是活动时间。

 

这周,他买了好几套新衣服,也给他买了同系列不同款的。

 

梅长苏松开手,手心一串深深的指甲印。

 

 

 

林殊等了萧景琰两年。

 

他嫉妒梅长苏,并且知道梅长苏也深深地嫉妒着自己。

 

再没有比这更深更激烈的感受了。

 

是他和萧景琰认识在先的。

 

他们青梅竹马,高中就在一起,上课时传纸条,下课时打篮球。高三一起背英语单词,刷题库,为了考到同一所大学而互相鼓励。

 

实际上他们也考到了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

 

大学四年,有两年他们在外面合租,打扫布置出租屋,买菜洗衣做饭,平时兼职,周末约会,期末一起复习拿奖学金,一起在学校的话剧社排练,演对手戏。

 

他看过萧景琰穿着红底的铠甲,和他演一对少年将军。

 

他还问他要过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他递给他的时候,简直像是在求婚。

 

林殊后来跟道具组商量,买下了这个珍珠,花了他大半年的积蓄,但是值得,因为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让景琰以为他死了,他们本该在大学毕业时就结婚,然后一辈子也不分开。

 

梅长苏,他凭什么,和景琰结婚。

 

 

 

“萧景琰……”

 

“萧景琰……”

 

“萧景琰!”

 

谁在说话?

 

萧景琰拿毛巾捂住自己的耳朵,好半晌,说话的声音消失了,他手里的毛巾也消失了。

 

他穿着红底的铠甲,束着高高的马尾,同旁边穿着白衣的少年谈笑风声。

 

——他想起来了,这是大学他和林殊排练的第一部话剧。

 

他和林殊都扮演少年将士。

 

他扮演的将军要去东海练兵,林殊扮演的少帅要他带一个珍珠,要鸽子蛋大小的。

 

“那就带个鸽子蛋那么大的吧。”

 

“我试试吧。”

 

林殊拿着鸽子蛋大小的珍珠单膝跪在他面前,笑眼弯弯,几乎已经听到他的回答,下一秒就要拥上来吻他似的。

 

萧景琰听到自己胸口鼓噪的声音,他欲答应,抬眼却看见梅长苏站在林殊身后哀伤地望着他。

 

他心里一拎,转眼间,脑海里闪过和梅长苏相识、相知、相恋的画面。

 

是梅长苏把他从林殊“死亡”的痛苦中带出来。

 

萧景琰在林殊车祸以后,依然活得像个正常人,让许多认识他们的人都觉得他无情、冷漠,只有萧景琰自己知道林殊的死亡究竟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仅仅只是活着。

 

他不能死,他死了就没人记得那些美好甜蜜的回忆了。

 

他们的理想还没有实现。

 

后来有一天梅长苏提出了交往的请求,而萧景琰没有拒绝。

 

穿着卡其色长风衣的梅长苏紧紧握着他的手,素圈戒指套在萧景琰的无名指上。结婚登记表一一填写,他们在照相机前露出同样含着幸福的微笑。

 

红色的结婚证却转瞬间变成离婚证。

 

 

 

“景琰,我是小殊。我等你。我们在老地方见好吗?”

 

“景琰,我先去上班了,家务麻烦你了,晚上我提前回来做饭。”

 

“萧景琰,我们离婚吧。”

 

“萧景琰,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来和他在一起。”

 

你选林殊还是梅长苏?

 

我不知道。

 

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景琰,他陪你十年,我退出。”

 

“景琰,他是你的初恋,我退出。”

 

“我走了,景琰。门外的向日葵你好好收起来。”

 

向日葵里藏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我走了,景琰。玄关上有给你的信封。”

 

信封裹着屋子的钥匙和一个素圈刻着字母的戒指。

 

 

 

你知道梅长苏和萧景琰结婚的第七年发生了什么吗?

 

是七年之痒吗?

 

萧景琰摇头。

 

戴着眼镜的医师翻着他面前患者的档案。

 

——婚姻状况那一栏里填着丧偶。

 

那么发生了什么?

 

萧景琰痴痴笑着,不说话了。

 

你是谁?

 

我是梅长苏。

 

坐在床上的青年,气质温雅清冷,他低头亲吻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印,一边边低声安慰着:

 

景琰,别怕。我们不离婚了。

 

梅长苏和萧景琰结婚的第七年发生了什么?

 

青年望着医师沉默,黑眸中的神采渐渐变得热烈。

 

他们结婚的第七年,梅长苏和林殊一块死了,把萧景琰一个人留在世界上。

 

景琰,鸽子蛋还在呢,别怕,我不会走了。

 

医师把记录往下翻,个人经历那一栏里,记录着萧景琰的爱人曾经出过车祸,身体很差。并且在他去世前两年,患上了精神分裂。

 

萧景琰,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萧景琰。

 

萧景琰转着眸子抬头看了眼医师,随即专注地盯着墙面。

 

我听得到。

 

萧景琰,你的爱人不是因为你没选择任何一方死的,他只是身体本身就不好,能和你一起十年已经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了。

 

萧景琰。

 

萧景琰仍死死地旧盯着墙面,好像对外界的一切声音都不敢兴趣。

 

医师摇摇头,无奈地和旁边的护士交代了些什么,随后进了下一个病房。

 

像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重复了有一年了。

 

 

 

萧景琰死后的第二日,医师边做记录,边翻着监控。他对这个病人有种说不出的同情。

 

也因此忍不住格外关注些。

 

监控跳到到凌晨四点十七分的时候,画面里一直枯坐着盯着墙面的萧景琰轻轻蠕动了下嘴唇。

 

医师暂停,反复放大,还是没能看清到底是什么。

 

最后青年一步一步走到墙前,用马克笔在上面缓慢的写下一句话,然后涂抹掉。

 

然后是第二句话,再次涂抹掉。

 

青年做完这些就回到了床前继续坐着,直到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溢出来。

 

 

 

小殊,你在吗?

 

我在啊,景琰看我。林殊挥舞着手里的仙女棒,幼稚的像个小学生。

 

梅长苏勾起唇角,把野餐盒一个个放到垫着桌布的草坪上。

 

长苏,这个饭团你包的也太大了吧。

 

景琰,你怎么哭了。

 

是仙女棒太丑了吗?/是饭团不好吃吗?

 

因为……太幸福了。

 

萧景琰坐在床边微微笑着,他看清了梅长苏和林殊在墙上写的话。

 

都是同一句话。

 

“我们也爱你。”

 

从十五岁到三十四岁,他们从未停止过爱他,他亦然。

 

萧景琰眼角的泪珠飞速地滑落,摔碎。

 

黎明前的黑暗即将过去。

 

萧景琰看到大片大片金色的光芒,而他的爱人——梅长苏和林殊正意气风发地向他走过来。

 

——the end——

 

愚人节小剧场:

 

“这个剧本我给零分,主角全都领便当了。而且我为什么是一个无名的医师,我有名字的!”蔺晨暴跳如雷地把剧本甩在梅长苏面前。

 

梅长苏偷偷把手放在了萧景琰腿上。

 

“我觉得很好。这剧本我喜欢。集合了越轨,精神分裂等当下流行的元素。”霓凰挑眉怼蔺晨。

 

“姐姐,对。”飞流投一票。

 

“我没意见。”萧景琰挥开梅长苏的手。

 

列战英os:老大的演技完全hold住一人分饰三角,但是……要苏先生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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