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冉歌

人如何表达就如何存在

【苏靖】红糖

短篇,一发糖。

发糖啦!!!@小伙伴们 

 

关于标题,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红糖!

 

注意事项:

1.       本来是纯纯的糖,然而发糖不熟练,所以糖里掺了一点玻璃渣。但是绝对HE。

2.       红糖据民间传说最早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云南,本文中假设梁时已有红糖传入金陵。

3.       文中出现的州县名称是按历史上南朝梁代时期的地图或者杜撰。以及对照琅琊榜贴吧里大神制作的地图。夜秦在西部边陲,是大梁的属国。西厉在大梁西部,多战事。

4.       依旧设定扯,相当特别及其的扯,涉及三魂七魄啥的,不要跟lo主一般见识QAQ,为了能让宗主活下来我也是拼了。

5.       发糖练习中,糖可能不好吃QAQ,泥萌要多多鼓励窝……

 

 

 

(一)

 

贞平二十九年,元夕。

 

林静在银烛下绣着平安符,一针一线,密密紧紧。

 

突然一针刺到手上,殷红的血从她的指尖渗出。林静含了含指尖,终于忍不住湿了眼眶。

 

第五年了。

 

景琰已经错过除夕和元夕五年了。

 

案上放着冷掉的元宵,像在嘲笑着什么。

 

林静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窗前。

 

月晖下,她闭眸合掌,暗暗祈祷她远戍边陲的儿子能够平安归来。

 

 

(二)

 

垆州,元夕。

 

萧景琰靠坐在墙角,铠甲上溅满了不知道是将士们还是敌人的血液。墙角的地面已经被血洇湿了,把他的红衣铠甲染得更艳。

 

地面上将士们的尸身七零八落,残箭在微弱的火光中格外凄凉。

 

雪静静地落在他被血弄成一绺一绺的发上,衣上。

 

他默默地看着自己仍有些痉挛的右手,鲜血和着雪花让他有些恍惚。

 

有些像红糖水。

 

 

(三)

 

贞平二十三年,元夕。

 

淮水上琳琅的花灯里,有两盏属于金陵城里最明亮的少年和他的竹马。

 

他们并肩望着承载了甜蜜愿望的花灯远去,然后绕过长郅坊一路追着彼此回到靖王府。

 

院里还没完全按照小殊的意思设计好,但那株红梅却开得煞是好看。

 

他们在红梅下品着照殿红,酒的醇香染着红梅的香气更加醉人。

 

萧景琰喝醉了,那双鹿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林殊。

 

直望得林殊本就不清醒的双眸更加迷离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先搭在了对方的肩上,他们跌跌撞撞地走近景琰的寝室。像之前常常做的那样,同榻而眠。

 

只是这一次,小殊在景琰身上印上一片片梅瓣。

 

那梅瓣落在景琰身前身后,落进他黑亮的眼眸中。

 

酒意尚在头,两人动作都不免重了些,床单上便染了些艳色。

 

第二日,习惯早起的萧景琰过了午时才转醒。

 

醒来便见到床前端着一碗红糖水装可怜的林少帅。

 

于是大梁的七皇子殿下怒从心中起,一脚踹过去,又不得不重新躺倒在床上。

 

“景琰,红糖是补血的……”林殊小小声地说,自己也红了双耳。

 

萧景琰自不必说,已经从头红到了脚。

 

不过那红糖水,恼羞成怒的萧景琰自是没有喝。

 

 

(四)

 

红色的雪水从萧景琰无力的指尖滑过。

 

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干涩的笑。

 

后来他才知道那红糖水是小殊废了好大劲找到再背着厨娘偷偷熬的。

 

早知道当初就喝下好了,以后哪里还有小殊给他做的东西吃呢?

 

十九岁的萧景琰,他为什么没对小殊再好一点?

 

萧景琰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这次的战事来得太过搓手不及。他本来只是来垆州练兵,正常巡防。

 

垆州南接夜秦,西边离西厉只隔一个嵩州。西厉一向在边境战事不断,但大多都是小摩擦,夜秦是大梁附属国。这次所有人都大意了,没想到这两国会联合进攻,嵩州的将领被身边内奸暗杀,两国联军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抵达垆州城下,萧景琰整编当地的府兵和他自己带来的不多的将士们和两国大军勉强战了三日。

 

也不知三日前发往金陵的求援奏折又在路上遭了哪方的拖延阻拦,援军又什么时候会来。

 

作为主帅他应该战到最后,如果不是来垆州前跪了一月帝陵,如果不是来垆州后他硬撑着水土不服练兵……

 

他恨自己的大意和无能,他不能死,小殊,祁王兄……

 

或许再过一会亲近誉王的渠州兵会过来救援,或许他再也等不到援军。

 

萧景琰恍惚间又想,他若死了,就能见到小殊和景禹哥哥他们了,但是他们一定不会高兴,恐怕还会心痛责骂他。

 

可是那又怎样,他们会原谅自己,就像十九岁之前那样。

 

无论犯了什么错,有小殊陪着,有景禹哥哥兜着,他什么也不怕。

 

什么也不怕。

 

 

(五)

 

江左廊州,元夕。

 

梅长苏披着厚厚的雪白毛裘在廊下望着飞流,黎纲他们挂着花灯。

 

莲花瓣状的、兔子状的、南瓜状的、还有飞流做的不知道什么形状的花灯……

 

几年前,他也曾做了一个金鱼灯送给妹妹,拉着竹马一起去淮水边放花灯。

 

“咳咳,咳,咳……咳咳咳”他捂着自己的嘴,喉间泛上丝丝血腥气息。

 

恐怕现在做个花灯都能去了半条命。

 

等平复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黎纲捧了一碗红糖水到他面前。

 

“蔺少阁主说,您再这样咳下去,就每天喝红糖水补血吧。”

 

梅长苏差点要呛到。

 

面前这碗红糖水倒是让他想起来一桩往事来。

 

他接过红糖水转身回屋,露出一个甜蜜又苦涩的笑。

 

等着看好戏的蔺晨一脸懵圈:“他……真的端走了?……”

 

茫然的黎纲:“……嗯……”

 

屋内,梅长苏对着一碗红糖水发呆,他在脑海里描摹着那年元夕在卧榻上的景琰,不知道景琰现在在垆州练兵练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他一面……

 

书案上银烛摇曳,他鬼使神差地喝了那碗红糖水,吹落灯花也不再理外面热闹的光景,倒在床榻上和衣睡去。

 

丑时。

 

“父帅!”

 

“母亲!”

 

“景琰……”

 

梅长苏一惊从床上坐起,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到了一处烽烟四起残破颓败的城内。

 

这座城……

 

“小殊?!”

 

穿着铠甲的萧景琰站在梅长苏面前,又是惊喜又是难过地望着他。

 

在景琰那双黑亮的鹿眼里,他看见自己穿着白衣铠甲还是十七岁时的模样。

 

“小殊,小殊,我好想你……你,你是来带我走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不起,我……”

 

梅长苏上前抱住萧景琰。

 

他的头紧紧挨着另一个人的头。

 

可他蹭不到青年以前总是披散在两鬓的发。

 

那些自由飘逸的青丝全部一丝不苟地束在了顶上,轻易地带走青年身上属于少年时欢快潇洒的痕迹。

 

梅长苏感到颈间的湿润。

 

害怕、期许、喜悦……的味道借着一颗颗小水珠滑到梅长苏的心里。

 

有一瞬间,他想立刻告诉青年,林殊没有死,他还在这世间。

 

“景琰,回去吧。好好活着。”

 

萧景琰顺着梅长苏的力道转身,他们一齐看到躺在城墙角落里萧景琰残破的身躯。

 

梅长苏牵着他向躯体走去,末了在他额上轻轻印上一吻。

 

“好好照顾自己。景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会一直陪着他。

 

在他看得见的,或者看不见的地方。

 

淡淡的光晕萦绕着他们,下一刻梅长苏的身影消失,只剩了角落里的萧景琰,挣扎着睁开双眼。

 

寅时将至。

 

 

(六)

 

第二日,渠州兵和周围五州的兵纷纷赶来救援。

 

或许是权力尚不稳固,或许是誉王和献王还念着一点手足之情,到底萧景琰没有死在垆州城。

 

同日清晨,江左盟宗主收到下属关于垆州的急报。

 

梅长苏忍着疼痛,一遍遍翻看消息,反复确认后终是松了一口气。

 

江左和垆州几乎在大梁的一东一西,再加上当时的战乱,等到关于垆州激战的消息传来时,援兵解围的消息也已经传来。

 

梅长苏坐在廊下发呆。

 

坐垫加厚了三层,是特意缝制地,蔺晨陪坐在旁边没一会就觉得热得狠。

 

“长苏,要静养,不能多思多虑……”

 

蔺晨讲了半天,可惜他的病人压根不捧场,自顾自地发呆。

 

“苏哥哥,粉子蛋,吃,补。”小飞流端着一个盘子飞过来。

 

蔺晨顿时眼睛一亮,和小飞流“你追我赶”地玩去了。他回头看了梅长苏一眼,隐隐觉得梅长苏的脸色比从前好上不少,少了许多病气的苍白。

 

 

(七)

 

朔日,芷罗宫。

 

萧景琰默默吃着母亲的精心制作的小食。

 

林静怜爱又疼惜的目光落在萧景琰的身上,景琰不曾提过那一战的凶险,可他身上的伤以及脉相都让林静明白自己坚毅倔强的儿子遭遇了怎样的危险。

 

况且,前些日子,陛下嘉奖了誉王和献王于垆州危难中救险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手上的汤勺搁置在一旁,萧景琰依恋地看着母亲。

 

过了一会,他慢慢轻轻地说:

 

“娘,我见到小殊了。”

 

林静上前拥住他,抚摸着他的发顶。

 

因为这久违了的称呼,因为这句话的内容,因为那欣喜激动的语气。

 

“娘,我确定,小殊活着,他一定还活在这个世间。”

 

“傻孩子,”林静本想说更多,劝解或者安慰的话。

 

但她最终只说了一句傻孩子,然后用素手一遍遍抚过景琰的发。

 

一个人抱着微弱的希望和刻骨的坚持活着,为什么要打破他的希望?

 

景琰年年都偷偷去梅岭寻找,焦土之上的残骸从未叫他死心。他整理赤焰将士们的骸骨,手环,做不到立碑却可以为他们拾骨,就像垆州一战后,他和残存的将士们为战死同胞们做得那样。

 

他一个人独自走过大半个梅岭,聆听亡魂无声地叙述,当年惨烈的情形在他脑海里成形,就这样找下去,找到小殊的尸骸让自己死心,或者找不到让自己永远相信小殊一定还活着。

 

第一年去的时候,被梁帝知道大发雷霆,跪过宗祠皇陵,被帝王的砚台砸过,罚过杖刑……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

 

到如今梁帝无力再去苛责他,只是把他派戍到更多更远的地方,除了被罚,萧景琰待在金陵城里的时间不足一个月。

 

也因此,五年了他还没能走完梅岭的每一个角落。

 

萧景琰躺在母亲温暖的怀里睡着了。

 

他断断续续地梦到十九岁那年的元夕,梦到今年刚过的元夕,梦到小殊和十九岁的自己……

 

 

(八)

 

没过两日,萧景琰又被派戍到北梁州去了。

 

他从廊州路过,站在一所宅子前停驻了半刻。

 

莫名的熟悉感让他一阵心悸。

 

“殿下?可是有不妥?”列战英上前相询。

 

“无事,继续赶路吧。”萧景琰忽略掉心中异样的感觉,往北梁州的方向赶去了。

 

宅子紧闭的大门后正靠着一个雪裘披肩的公子。

 

梅长苏在房间品茶的时候突然一阵心悸,便到了大门处,刚好透过门缝看见一身戎装的萧景琰。

 

待景琰走远了,他才低声地喃喃道:

 

“景琰……”

 

 

(九)

 

元祐四年秋,江左梅郎入京。

 

萧景琰第一次见梅长苏,便有一阵说不出的熟悉感。

 

后来梅长苏愿为他的谋士,他隐隐戒备却又莫名放心。

 

元祐五年的元夕,萧景琰过来拜访苏先生。

 

他到门前的时候,庭院里苏府的人正在喜气洋洋地挂灯笼,梅长苏披着厚实的雪裘站在廊下,旁边站着霓凰,金鱼灯笼挂在他们的面前,他们轻声交谈,笑语晏晏。

 

岁月静好,不叹流光。

 

萧景琰心里一滞。

 

他记得那盏金鱼灯笼。那是林殊送给霓凰的,材料和工具还是萧景琰一一找来的。

 

那一年的元夕,十三岁的霓凰左手提着林殊哥哥送的金鱼灯笼,右手拿着景琰哥哥送的弓弦,一蹦一跳地走在两个哥哥身前,欢声笑语融在热闹的人群里。

 

萧景琰站了一会,带着战英转身回府,只推说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明日再去拜访。

 

列战英担忧地看了萧景琰一眼。

 

自贞平二十九年垆州一战起,殿下的身体便不大如从前。大夫只说殿下需要平肝补气,开了几副药吃了也就和原来一样,总不见好,却也没有坏下去。

 

萧景琰进了靖王府。跟着他的将士们不善摆弄花灯这些,只是摆了一桌桌好菜好酒。一部分有了心上人和妻儿的将士都回去陪着过节了,留在府里的都是些单身的将士们,见萧景琰回来了,赶紧要和他拼酒。

 

列战英看着桌上大部分的肉菜以及在一众将士中拼酒的殿下,突兀地想起管家的话。

 

靖王府就是这么给吃穷的吧。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地上一个酒坛,加入败家的队伍中。

 

今年难得留在金陵过元夕,军中又对饮酒有规定。这下子大家都喝了个痛快。

 

萧景琰迷迷糊糊地被扶进了房,睡得也不安慰,到了子时清醒过来一阵头疼。跑到外面去吐了一地。

 

醒酒汤的效力渐渐起来,他用冷水洗了把脸,虽仍是头疼欲裂,却清醒了些。

 

一清醒,他便又想到去苏府时看到的情形,出于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他走近书房密道里轻轻拉了拉铃绳。

 

拉完后他紧张了半晌,见没有人来开门,便松了一口气,正欲往回走,门却开了。

 

梅长苏一头墨发被一根藏青色发带松松束着,他这些年身体内的火寒毒轻了许多,今日便也在晏大夫的默许下,偷偷饮了一杯酒。

 

一杯酒不醉人,可眼前正用一双鹿眼忐忑地盯着他的人太醉人。

 

就像十七岁那年的元夕。

 

“殿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打扰苏先生了,今日元夕,祝先生长安。”

 

“殿下长安。”梅长苏眼里偷偷露出一点笑意,现下已过夜半,他的景琰还是那么不善言辞。

 

到引了萧景琰进屋,梅长苏才发觉有些不妥。

 

书案上放了一碗红糖水,也许景琰看不出什么吧。

 

他们对坐在书案前,萧景琰也不知道怎么就断断续续地在梅长苏面前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大多前言不搭后语,但梅长苏只是安静地听着。

 

丑时。

 

白烛燃了一半,打更声悠悠从哪个巷子的深处传来。

 

萧景琰突然盯住了书案上那碗红糖水,鬼使神差地端起已冷地红糖水尽数咽下。

 

“小殊……”他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紧紧拉着梅长苏不松手。

 

仿佛他穿过经年的岁月,喝下了端在林殊手里的那碗红糖水。

 

梅长苏什么辩解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突然对这些年自己好转的身体有所顿悟,然后便是心痛。

 

人有三魂七魄,七魄有一魄名为非毒。非毒掌管丑时,可解热毒、寒毒。难怪、难怪。

 

数年之前,垆州城中萧景琰见了林殊有了强烈的求生欲,而在那个拥抱里他们交换了非毒一魄。

 

执念过深,神魂亦随对方而去。

 

他再也不能满他什么。

 

翌日,苏府和靖王府的人都知道了昨夜靖王殿下宿在了苏先生屋中。

 

 

(十)

 

元祐六年,大寒,三军凯旋。

 

帝王坐在芷罗宫中,听母亲叙家常。

 

榛子酥入口酥软绵甜,帝王吃得漫不经心,他在等一个人。

 

林静知道他的心思,两个孩子的事情怎么也满不过她,那时她想着等他们长大了自己想清楚了便会分开或者真正的懂得什么是爱。

 

只是后来赤焰案发,一切戛然而止,懵懂的感情被岁月沉淀成深刻厚重的模样。

 

现在小殊和景琰终于能等到一个美好的结果。

 

“静姨,景琰,我回来了。”

 

梅长苏风尘仆仆地赶进宫里。

 

萧景琰笑盈盈地看他。

 

他们一起想到了城门上的那个承诺。

 

“景琰,我答应你,会回来看你开创清明盛世,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大梁天下。”

 

——end——

 

 

 

【红糖番外】

 

苏府庭院里点着夜灯,竹林簌簌作响。主卧内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过了子时,那声响方歇,梅长苏心血来潮进了厨房去泡了一碗红糖水。

 

艳艳的颜色就像古朴大床上萧景琰的脸色。

 

后来,红糖水被他们当合卺酒,一人一口喝了。

 

梅·城会玩·长苏&萧·已懵圈·景琰:“……”

 

 

 

【注解】

 

1.道教对三魂七魄的解释里,七魄有一魄名为非毒,掌管丑时,即夜里1~3点,解热毒|寒毒实际上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肝脏工作最适的时间,肝脏是解毒的器官。换魄以后,相当于苏哥哥的肝脏解毒功能又恢复到了最好的时候,再加上阁主的救治所以最后就活啦(我在胡扯),景琰本身没中毒,但是仍然会受到影响啥的,所以不如以前身体好。

 

2.发糖好难QAQ,拖了一个星期,才写完,发糖真的好难。

 

3.lo主我极其非常特别的想客串一下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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